2023年3月17日下午，南开大学经济学院云鹰读书会在圆阶305教室“国际经济与贸易科研训练：实证”课堂上顺利进行，本次读书会由2021级本科生薛博文、段毅祥同学展示Philippe Aghion于2005年发表在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的论文“Competition And Innovation: An Inverted-U Relationship，由国际经济贸易系何秋谷老师跟进指导，助教郑佳豪提供答疑。

一直以来，经济学家对创新和竞争之间的关系抱有很大的兴趣，但经济理论似乎与事实相矛盾。产业组织的理论通常预测，创新经常会随着竞争强度的增加而减少。本文使用面板数据重新审查了这种关系，并发现了倒U型关系。

作者提出了一个新的模型来解释竞争与创新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模型中，任何行业的技术领先者和跟随者都可以进行创新，而且创新都是逐步的。创新的动力不是创新后的利润，而是创新前后利润的差额。因此，更多的竞争可能促进创新和增长，因为它可能降低了企业创新前的利润多于降低了创新后的利润。换句话说，竞争可能增加了创新收益，从而激励了为了“逃避竞争”而进行的研发投资。这在技术水平相近的“并驾齐驱”的行业中尤其明显；在这些行业中，产品市场竞争应该大幅降低了创新前的利润。另一方面，在创新是由落后企业进行的、本来利润就很低的行业中，产品市场竞争主要影响了创新后的利润，因此竞争对创新的破坏性效应应该占主导地位。

竞争和创新之间的倒U型关系是内生的，这取决于不同类型部门的均衡竞争强度。当竞争强度较低时，逃避竞争效应将占主导地位；当竞争强度较高时，熊彼特效应会占据主导地位，并且这个模型被我们的数据所验证。我们的模型为竞争和产业构成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额外的可测试的预测，更具体的说，是竞争和经济中并驾齐驱的程度之间的关系，这也在数据中得以证明。

本文的其余结构如下。第二节展示了竞争和创新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的经验证据。第三节指出，现在的竞争和创新模型不能解释倒U型的模型。我们为这种关系提出了一个理论依据，推导出一些额外的经济预测，并以数据加以验证。第四节是结论。

在Schumpeter[1943]的启发下，早期的实证文献对线性截面关系进行了估计，发现通常情况下竞争和创新之间存在负向关系，证实了那个时代的理论偏见。Scherer[1967]通过允许非线性因素来发展这一研究，并在对财富500强企业的横断面分析中发现了一个显著的倒U型，即较高的竞争最初增加然后减少创新率。但此后的研究又回到了对线性指标的估计上。

大量关于衡量创新意愿的文献采用的变量是是研发指出和专利活动。我们使用一个行业中公司获得专利的平均数量来衡量创新。此外，为了反映专利的不同价值，我们也考虑它的被引用次数。这些数据是通过将NBER专利数据库与伦敦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的统计数据进行匹配而生成的。

这一领域研究的主要障碍是：竞争和创新是相互影响的，也就是内生性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发现的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偏差。如果较高的创新水平起到了减少竞争的作用，就会发现创新和竞争之间存在着更多的负面关系。我们通过使用一套政策工具变量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些工具为整个行业的竞争程度提供了外生的变化。我们所使用的三套政策工具是撒切尔时代的私有化、欧盟单一市场计划以及垄断和兼并委员会的调查，这些政策导致了对行业结构性或行为性的补救措施。表二中我们列出来所使用的的政策工具，受影响的行业，以及政策变化发生的年份。

在本小结中，我们简要地总结了现有理论对竞争与创新或竞争与生产力增长之间关系的看法。事实证明，它们都不能生成上一节中描述的倒U型模式。

产品分化和垄断竞争的领先产业组织模型，即Salop[1977]，Dixit和Stiglitz[1977]提出的模型，其中预测了更激烈的产品市场竞争降低了进入后的租金，从而减少了进入者的均衡数量。但这些都是能解释曲线下降的部分：增加产品市场竞争通过减少进入后的租金来阻止创新。大多数现有的内生增长模型都认同这一预测，即产品市场竞争或模仿率的增加通过减少奖励新创新的垄断租金，对生产力增长产生负面影响。

在上述所有论文中，公司只是利润最大化的个体。相反，Hart[1983]考虑到由所谓的“满意”经理人经营的公司的情况，这些经理人并不看重利润本身，但却从维持公司的运转中获得私人利益，从而保住他们的工作。那么，增加的商业请愿可能会诱使原本不愿意的经理人投入更多的精力来降低成本，以避免破产。然而，这并没有在竞争和管理激励之间产生一个倒U型的关系：要么大多数公司经理对公司的收入有足够的剩余要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次得到了竞争和创新之间的负相关；要么它们是由满意的经理管理的，在这种情况下，竞争对创新是明确好的。

本文试图探讨市场竞争强度与创新之间的关系。我们发现了有力的证据表明：竞争与创新的关系呈现出倒U型。我们构建了模型，在模型中，我们发现竞争可能会增加创新的增量利润，即逃避竞争效应，也会降低落后者的创新从而参与竞争的动力，即熊彼特效应。由于竞争水平的变化会影响两者之间的平衡，因此竞争和创新之间会形成一个倒U型关系。此外，我们还进行了两个新的预测并对其证明：

第一，并驾齐驱的程度（概率）会随着竞争程度的增加而减少；

创新与竞争之间的倒U型曲线会随着企业的并驾齐驱程度而变得更加陡峭。